故事大全 - 戾气逼人
丁泽与艾则滨的相遇很偶然。当时的他被两伙黑道上的人追债正走投无路,像个丧家之犬似的灰溜溜地从北京回了老家。
艾则滨告诉丁泽自己一直在一所三流师范院校教心理学,日子像开水煮白菜没滋没味。丁泽告知艾则滨自己大学毕业后一开始捣腾古玩,后来因为古玩市场被政府大力整顿规划了,再加上行内的人越来越精明,钱也越来越难赚,只好改行。现在是一家上市集团公司的操盘手。
丁泽从容地说:”你要想挣钱,又信得过我,一切包我身上。“
艾则滨说: ”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啊。“
两个男人的眼睛同时进出光芒。
当天晚上艾则滨就把丁泽领到家里举杯畅饮。饮到酣处,艾则滨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檀木箱子,箱子古色古香,雕龙刻凤,内行一眼便知这是有些年头的物件。艾则滨说: ”这是几年前我去西安出差,无意间遇到一个农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。她儿子不愿供养她,她只好偷偷把当年嫁人时爹妈陪嫁的东西拿出来卖钱。我看这玩意挺不错,就连哄带骗买下来了。你帮我把把关,这东西值多少钱。如果行我就卖了再买点股票。“
丁泽不说话,眼睛死死地看着箱子。
艾则滨打开箱子,拿出三块玉放在丁泽面前。玉身圆润,通体剔透,里面还有许多明亮的红线状的条纹。
丁泽一动不动,脑袋耷拉着,懒懒地瞥了一眼,说: ”玉扔了吧,把箱子留下,给嫂子当个首饰盒倒不错。“
艾则滨的脸色很难看。
丁泽说: ”别瞅了,你这箱子是有些年头了。清末民初的,但可惜不是宫里的东西。出自民间艺人之手,雕得精巧些罢了。“
艾则滨苦着脸笑了笔,问: ”这玉呢?“
丁泽摇摇头无奈地说: ”我说哥哥,您这破箱子就已然这样了,还指望这玉呐。实话跟您说吧,人工合成的,二十一世纪科技产品。瞧这里面的红纹,颜料!你要想要,明儿我给你拉一车来,比大理石都便宜。“
艾则滨拾起玉甩手扔回箱子,说没想让那老不死的给骗了。
丁泽不紧不慢地说: ”人在做,天在看。她骗你是造孽,你散财是消灾,佛说,你赚了。“
两个男人哈哈大笑。
每一个骗子都必须是一个出色的演员,而丁泽却是演员中的佼佼者。他的表演已经神形兼备炉火纯青。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,觉得自己真应该去演戏,当骗子真白白浪费了自己全身的表演细胞了。
那个箱子确实如丁泽所言顶多值个材料钱,可箱子里的三块玉却不那么简单了。他心里明白那玉绝不是现代人工的产物,里面的血色条纹也不是合成色素,那是真正的血液的颇色,是难得一见的泌血汉玉。相传在汉朝当人落葬的时候,贵族成员死后有衔玉的习俗。人 死后将上品的玉品塞入口中,再人士下葬。倘若人刚死,一口气咽下塞入口中的玉,便会随气落入咽喉,进入血管密布之中,久置千年,死血透渍,血丝直达玉心,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。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,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种,按品质定价,多则达到百万。
丁泽明白自己遇到”漏“了。所以,他要把艾则滨稳住,再从长计议。
丁泽以前的确做过古董买卖,不过每次都不成功。最夸张的是一次他买了件蟹甲青瓷瓶,卖家拍着胸脯说是宋朝官窑的。丁泽像个行家似的捧着瓷瓶摸了半天,然后说了个自以为很黑的价格,卖家捂着心窝卖给了他。三个月后他带着瓶子见一位古董投资商,对方只看了一眼便用手在瓶底抠下一块很薄的瓷片,露出几个英文字母”made iN cHiNa“,气得丁泽当场摔了瓷瓶。
后来他赌石,好不容易拼凑了一笔钱买了块极有可能孕育老大一块鸡血石的母石。抱回家用解石刀剖开却只有薄薄一层类似硫化汞的石层,赔得一千二尽不说,他还为此背上了一大笔的债。借给他钱的有一些就是靠驴打滚的利子钱吃饭,个个是亡命之徒。他不得不逃。
他逃对了,树挪死,人挪活。这么一逃,他就遇上了艾则滨。
为了让艾则滨相信自己操盘手的身份,丁泽总是频繁地打电话或是接电话。通话的内容不是建仓就是增仓,动辄上千万,口气轻描淡写,不着痕迹,常把一旁的艾则滨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其实所有的电话都是丁泽偷偷事先设好的闹铃,所有的通话都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。
艾则滨不但自己上钩了,并且还拉上了叶言。
正常人面对诱惑时很难不为所动,只要那诱惑的筹码足够多。
本来丁泽将钱弄到手,便可以就此消失了。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。
于是,他和江敏勾搭上了。
江敏是个很放荡的女人,她对男人的欲望就像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一样强烈且不可抑制。在她眼中,任何一个男人都比艾到滨强。
江敏对丁泽说自己需要许多钱,她要和艾则滨离婚。然后想办法出国。
丁泽说: ”你老公马上就要发财了。到那时离婚你就是个富婆,怎么着也得分一半财产。“
江敏说: ”做梦!以前他的钱从来不多给我一分,花他的钱他就跟要他命似的。“
丁泽说: ”他有那么多钱不给你花还能给谁,难不成打算死了带走啊。“
江敏说:”对,除非他死了。要不然他活一天我就得像个叫花子要饭一样。“
丁泽笑着说: ”那你就整死他吧。“
江敏想了想,说: 。你要敢帮我,我就敢整死他。反正他活着也是多余。”
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,像不经意间触到了各自最敏感的地方,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去冒这个险。杀人这种事,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最好别做。
丁泽决定等机会。
可是等了四个多月,机会仍迟迟不来。而艾则滨却打电话要求他卖了股票,清仓退出。
丁泽只好再次跑路了。
就各种职业而言,骗子的流动性是量大的。他们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在哪呆久了都会有牢狱之灾。
他临走前和江敏约好,一有机会就会回来把艾则滨傲了。丁泽告诉江敏: “艾则滨的钱都在他手里,什么时候把艾则滨除掉,什么时候他们就能把这钱给分了。他四,她六。”
江敏说: “如果你敢骗我,我肯定会带着警察找到你。”
丁泽搂着她的腰,喘着粗气说: ’你放心,我一定会回来。这里还有宝贝在等着我呢。“
于是,丁泽消失了,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,无影无踪。
艾则滨先是着了魔似的寻找丁泽。然后没多久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大笔钱把欠款还了,并且从那以后昼隐夜伏,行踪诡秘。
江敏开始跟踪艾则滨,竟然发现艾则滨藏着一个女人。这个女人被关在远郊的一座荒废的厂房宿舍里。艾则滨后来又搞了一张假病历,请了长假,每天都带吃的去那女的那里,像和情人幽会一样乐此不寂。
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丁泽。丁泽感觉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,于是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,像个幽灵潜伏在艾则滨的周围。
谁都不知道艾则滨在干什么,除了他自己。
人的内心世界就像一个两面都是抽屉的橱子。谁都无法预料某一时刻藏着魔鬼的那个抽屉会不会被突然拉开。
他要牢牢抓住杜丽珍,要让她相信自己,然后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情。
艾则滨在学校教的是教育心理学,可是心理学所影响的绝不单单是教育。
他要将杜丽珍关很久。让她完全与世隔绝。
他要让杜丽珍知道,自己随时都可以让她一命归西。
除非他愿意,否则她根本不可能逃脱。
她娶完全依靠他活下去,否则她撑不过三天。
然后再用一个谎言,杜丽珍就会觉得自己与她同病相连,接下来仇恨便让她与自己一致对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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